我重申一下为什么要讲阳明风热表证?它最常见,可出现在很多疾病的一定阶段。在我们的统计中,有61种疾病均可见阳明风热表证。包括呼吸系统疾病:感冒、鼻炎、鼻窦炎、鼻咽炎、急慢性咽炎、扁桃体炎、支气管炎、支原体肺炎、哮喘、阻塞性肺气肿、胸腔积液(有的是原因不明,怀疑是结核性胸腔积液);消化系统疾病:便秘、胆囊炎、胃炎、肝炎;泌尿系统疾病:肾盂肾炎,隐匿性肾炎;心脑血管系统的疾病:脑梗塞、房颤、心律失常;内分泌与代谢系统疾病:2型糖尿病、脂肪肝、甲状腺功能亢进;免疫系统疾病:淋巴瘤、类风湿性关节炎、疲劳综合征;皮肤病:痤疮、湿疹、扁平疣、带状疱疹、荨麻疹、银屑病;五官科疾病:口腔溃疡、牙龈炎、干眼症、球后神经炎、上额颌窦炎;妇科疾病:乳腺纤维瘤样增生、子宫内膜异位症;精神疾病:阿斯伯格综合症、心理障碍谱系综合症;肿瘤疾病:喉头乳头状瘤、畸胎瘤、NK/T淋巴细胞瘤、嗅神经母细胞瘤;神经系统疾病:脑积水、癫痫、三叉神经痛等等,总共61种疾病(具体见附表)。这些疾病表现出的阳明表热证,我们均以葛根芩连汤为主方来治疗,效果满意。
其中对于糖尿病,我们的实验室用葛根芩连汤做降血糖的实验,发现它有一定的降血糖作用。对于一些肿瘤疾病,包括我们最近治疗的几例转移癌以及肿瘤切除术后,辨证属于阳明风热表证者,均采用葛根芩连汤为主方,取得很好疗效。
我们治病要懂表证,治疗表证要发表!病历资料展现给大家的是血小板减少性紫癜。从病历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病人用八片激素后,血小板一直降到一万多,当时出血很严重,伴有牙龈出血、鼻干、鼻衄,这些都是循阳明经见的症状。我们用葛根芩连汤为主方治疗,患者被治愈,后来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平安无恙。我们抽选其中第五诊病历资料出来,大家慢慢看就可以很好掌握葛根芩连汤,尤其是阳明风热燥表证的诊断要点,慢慢就会熟悉(具体见所附病历)。
(1)肾脏肿瘤切除术后病例
我们接下来谈的这个病例是一个癌肿切除的病人,他是我们学校一位年轻老师。他工作繁重,对自己要求也高,工作要干的最漂亮,吃也要吃最好的。他很能吃,一顿吃两三斤肉,另外他平常也爱运动。这样一个做什么都拼命的人,突然有一天,西医检查发现他得了肾癌,并且有肝转移,肝里面有五个癌肿。他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下兵败如山倒,就找我来看病。我一看他的样子:紫绛色的脸,上面一块一块的;他头上的疖子,脸上的痤疮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脸上冒油,舌苔非常厚腻。当时我给他开了处方,但他来不及吃就去上海看病,在上海某医院把右肾切除了。切除之后他又来找我看病,我们就以葛根芩连汤为主来治疗,还加上蒲公英、紫花地丁、银花、藿香这些药,治到后来他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他以前经常咽痛、口腔溃烂、牙龈溃烂,头上长满了疖子,都被治好了;他原来还有胃胀、胃痛、胃中烧灼感持续七八年之久,均被治愈。整个治疗就是以解表为主,其中只用了一点点的里药,里药用了有走表倾向的藿香叶、扁豆花,全方仍然以走表为主。一直治疗到后来他肝脏的五个肿瘤慢慢的消失了。我们说这是肝犯中土,他的问题就出在由阳明陷入厥阴,由中焦陷到下焦,而中焦的病是由于阳明之表的风湿浊热毒引起的,所以治本病就要以解表为主,如此阳明之里的病邪也可得到清除,陷进厥阴的病邪可被托出,陷进少阴的病邪也可被托出。这个患者的病历我们以后还会在网上公布,CT片等资料全部都会公布上网。
我们之所以要讲这个病例,是要提醒大家阳明表证是一个常见证候,它不但可以单独出现,而且更多时候可杂合在其它证候里出现,只是以它为主而已。
我们刚刚讲的这例肾脏肿瘤病人,他表有风热毒,但夹了湿,夹了浊,还涉及了一点少阳问题,表现为胃胀、胃疼,这是心下痞硬,所以才会犯厥阴。他经常肝区痛,所以我们在治疗的过程中偶尔也要用点橘核、川楝子。他是从中焦陷到下焦,我们最多用一点砂仁、二妙散,用的很轻,主要还是以治疗阳明表证为主。常见证候常以兼夹的形式出现,常兼有其它经病,例如麻杏甘石汤证是表寒闭肺热,是手太阴表的风寒闭热与手太阴里的郁热,是两证相兼,此时医生不能忘记还有表证的存在。
(2)介绍两感的特点及病例
前面提到最近我们治得不太成功的红斑狼疮病例,即是阳明太阴两感,它与太阴阳明合病的含义不完全一样。第一,它是太阴阳明同病;我们前面讲的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兼有手足自温的病人,是阳明太阴合病,但她不是两感,两感是同时生病;第二,两感是两经交成一起;第三,两感是两经相向而行,同时在发展,如太少两感、厥少两感、阳明太阴两感,它们都是相向发展的;第四,两感的情况一般比较严重;第五,两感的病情会急剧恶化,它病情恶化的一个原因就是两感病对正气损伤特别迅速。
那例患红斑狼疮的13岁女孩病情一发作,我们就知道病势不妙,想拆散这两个病机非常难。我至今也未弄清治疗不成功的原因,当然不排除有劣质药的可能。病人的太阴病以足太阴表证为主,阳明病以风热表证为主。虽然是表证,但她的“两感”发展得很迅速,出现蛋白尿、心功能异常、肝功能异常。我们围绕这些病情变化来回作战,这方面好了,那方面又起;那方面好了,这方面又来,难以招架。医生如果不懂得阳明风热表证这个“常”,就不能掌握“两感”的变异,我们知常才能达变,知常非常重要!很多病的兼证会出现阳明风热表证,而且可能成为主因。例如临床上很多发热性疾病,手太阴足阳明合病与阳明少阳合病的情况比较多见,医生不懂足阳明的风热表证,治疗此类情况效果就不太理想。所以常证是知识库的基础,一定要掌握。我们讲六经表证,正因为它是最常见的证,是辨治疑难重病的基础。
我们会将治疗成功和失败的疑难病例公诸于世,以显示我们对疾病全面、客观、科学的认识,以及辨证论治的优越性,解决问题的实用性。我在2005年用11个月的时间,将我所有的诊治病历整理出来,根据统计,我所治疗的绝症近80%断根。如现代医学认为必然复发的位于视网膜后的神经母细胞瘤我们都基本根治。中医虽然不能把所有病治好,但大部分病都能被根治。绝大多数人批评中医疗效不能重复,这是不正确的。我想强调的是:只要我们中医辨证准确了,疗效就完全可以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