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师曰:言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后如师言,何以知此?答曰:寸口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玉函》无“师曰”之“曰”,“此”作“之”,“为”字前并有“即”字。
成无己云:阳旦,桂枝汤之别名。
舒驰远云:此条说出许多无益之语,何所用之?吾不能曲为之解也。
尤云:此条即前条之意,而设为问答,以明所以增剧及所以病愈之故。然中间语意殊无伦次,此岂后人之文耶?昔人读《考工记》,谓不类于《周官》,余于此亦云。
《金匮·产后门》阳旦汤,即桂枝汤。张锡驹曰:桂枝,一名阳旦。谓阳春平旦之气也。
铁樵按:丹波氏《伤寒辑义》此节下有程、钱两家注释,冗长无味,已删去。“问曰”以下,委似东晋人文字。且“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可谓貌似《伤寒论》。须知仅仅言浮,既不是风,仅仅言大,又何以见得是虚?更继之曰“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愈说得详细,乃愈不合。何以言之?须知脚挛急,即蜷卧之渐,其脉当细,决不大;其人当微寒,不是微热。若微热,脉浮而大,则两胫必不挛,手足亦必不厥。何以知之?因无此种病也。自此以下,尤杂乱无理,故知此节必伪。尝谓医书较他书为易读,所以然之故,他书校勘奇难,医书则躯体即是标本,凡其说与体工变化不合者,无论是仲景,是仓公、岐伯之语,吾不受其欺也。抑岂但古书,即西国学说,明明实地解剖,铁案如山,证之事实而不合。如治血证用冰,治鼓胀放水,治痢疾杀虫,结果只能促人之命,吾知其解剖有未符事实者在。仅存其说为参考,不盲从也。故用我之法,古书之误者可以整理,古书之是者可以洞明,能不蹈袭古人,能取诸人以为善,能使中医学进步至于无穷。
以上共十九章,统论太阳中风证治。东国喜多村曰:此篇首论太阳之纲领,与寒热之大要,而次以桂枝汤总治。曰桂枝加葛根汤,曰桂枝加厚朴、杏仁,曰桂枝加附子,曰桂枝去芍药及加附子,曰桂枝加茯苓、术,皆从本方加减者也。曰桂麻各半,曰桂枝二麻黄一,曰桂枝二越婢一,此三方亦是从本方变化者也。惟白虎加人参一方,乃因桂二麻一汤证,连类及之,以便检查一端耳。结以甘草干姜、芍药甘草、调胃承气、四逆诸方。寒热相错,攻补兼胪,用方之机,殆尽于此矣。然前后一贯,总不离乎中风一类之证治。其间有总证,有兼证。或失乎汗,或失乎下;若吐若温针,误逆之候,禁诫之辞;喘家、酒客之治;迄针刺辅治之法,并举骈列,纤悉不遗。所谓绵里有针,草中蛇眠,极变化错综之妙,此乃上篇编次之旨也。学者焉可不潜心考索也哉!
观此可知方氏、喻氏之变更章节,直是不曾懂得伤寒。